「我在創作時,對於將色彩重組,從沒有過任何的猶疑。雖然這聽起來很沒有科學依據,我想這就是人們口中「與生俱來的直覺」。近年來,在創作時我漸漸變得有使用色彩的強迫症,總是想要一口氣把所有的色彩都用上。但心中又反向的想要抑制自己,對於色彩使用上的狂熱。也想在使用的過程當中,找到一個平衡。」-- 塞維.索拉 (Xevi Solà)
由《雙病理學》到《狂喜》 From Dual Pathology to The Euphoria
若說西班牙藝術家塞維・索拉(Xevi Solà Serra)兩年前於台中的個展《雙病理學》是精神即將步入極端喜悅前的微微顫動;神經質、隱著隨即迸發的失控。在此次個展中,依舊誇張的筆觸與更加強烈的色彩,帶出了繪畫的精神質地,亦像是創作者在面對繪畫時的精神臨界;畫中人物已全然的落入自我世界--華豔怪誕的妝扮、豪無血色,種種奇行卻又見平靜,揭示了人類情緒最張揚的一面,如此踰矩著觀眾的感官;「狂喜」之所以為狂,因為它是一種猛然地竄升,像是一種高潮,如溫度計的測溫已來到臨界那樣,如此極端地喜悅,便是得到了真正官能上的解放。
「畸人」 The Odd Man
舍伍德・安德森於1919年初版,美國早期現代主義小說中的代表作《小城畸人》中,刻畫了一座小鎮中的人物,牧師、女店員、男教師、虔誠的實業家⋯⋯。在作品中,「畸人」被形容為有著怪誕行為或是堅定異常的信念,在常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、奇怪的,而被看作是畸人。
「我來到這冷靜的地方,而這裏還有著另一個人。」--舍伍德・安德森《小城畸人》
塞維的作品中的人物,如畸人那般心懷熱烈的空洞,深入根柢自精神層面上的「怪」,如此的能量來自於過去在Santa Catarina Hospital的精神治療部門擔任攝影師與護士的工作。成為創作者之時,塞維自精神疾病與尋常世界當中創造了一個洽融的面相--脫序、誇艷、怪誕的行為鑲嵌在日常景象,看似直接的創作舉動,卻帶有一絲關懷的意味,彷彿提醒我們的生活周遭總有幾個這樣的畸人,他們直接、不造作,真切地使自己成為自己;而這樣的畸人因子,或許也潛存在我們每個人的神經中。塞維的作品像是精神官能世界的引渡者,不禁讓我們思考,理性的外殼是否涇渭分明,何謂患病與正常的界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