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展覽是我這兩年來繪畫探索過程的縮影。別於過去對光的忠實再現,過去一年中,我走向了更注重手感和材質性的繪畫方式。這次展出的作品圍繞著「窗」和「景」,討論身體、記憶與天氣之間的關係。
「窗」的概念從之前的系列「我的鏡子你的窗」(Mon miroir, ta fenêtre)延續至今。我在巴黎的住處看出去是馬路對面大樓的牆面,猶如電影「後窗」的場景。疫情的兩年中,我從這樣單一的視角不斷丈量自己的身體與外界的關係與界限。
長期以來,埃及的淺浮雕一直很吸引我。去年開始,我試著用油土(plastiline)製作「草圖」,以手捏的方式去回溯記憶中的風景;之後通過繪畫再現手在油土上所留下的痕跡和光影變化。在「風景模板」系列中,我想要呈現量體感和無限遠的風景之間的矛盾,或像紀念碑的那種沈重卻能通向永恆的精神性。單色的使用規避了特定的天氣型態,也猶如記憶和夢的不確定性。
展場中的兩幅大尺寸繪畫是最後期完成的。畫布平放在地上,我通過自製的長柄筆刷,和大量的稀釋顏料,試著驅動整個身體去書寫一片可能的風景:那些身體記得的風景。最後,在筆觸的縫隙間生成了光,在透明與不透明之間生成了景。
所有作品中,「布朗庫西的沈睡繆思」是一個特殊的存在(是我五月回台灣短暫停留的幾天中畫的)。我透過這件我非常喜歡的雕塑,去呈現只有光和空間,而沒有時間的那種休息狀態:在生命與非生命之間的「靜止」。
這次展出的作品跨越了不同的時間、系列和繪畫方式,時而固著時而淋漓,時而清晰時而模糊。他們彼此相互折射出一個時空背景和場域。展覽標題來自蘇軾的「定風波」 中的名句。表面上似乎對應了疫情中不見天日的隔絕狀態,但原意是蘇軾闡釋自己不論晴雨都能隨遇而安的心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