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一個穿著高跟鞋的人身體扳成九十度,頭穿過胯下看著你,健壯的雙腿從這個角度被凸顯,網格絲襪幾乎變成鐵絲做的,甚至可以當作血管。時間定格,想像畫面變成立體的,所有人的身體和雙手都消失了,頭直接被安裝在胯下,連接雙腿--這對某些人可能是一場惡夢,同時卻又是一場充滿裸體及戀物元素的春夢,一個同時使人極度抗拒卻又渴望的組合。」--游承彥
曾經有一日,透過教育部青年署的補助計畫來到紐約,我在夏日炎熱的公寓廚房煮麵。爐台內的小老鼠探出小眼睛看我,讓我花了更多時間在轉開與轉滅火焰,身後的畫家先生說「就開火,老鼠才沒你想得那麼笨。」當時版本的我甚至還有更多的未知,不知道爐台內的空間長怎樣,也不知道到底自己的創作慾望是更反美學還是更反智。但就慾望而言,我搜集了許多書,就像有人曾這樣描述「讀不懂沒關係,多讀幾次就有可能讀明白」,我抱著幾乎扛不動而瘋狂掉落的書本跟情感回到臺北。在面對繪畫時,許多讀不懂的部分反而更令我著迷,又,在獨自創作時,我才能與陌生的自己生成那些陌生的對話。
看著檳榔盒上印刷的女郎或電視廣告中的女性身影,為什麼這些人造的「她」笑容看起來如此相似?拍下她們,快速翻閱時,笑容停留。這些身影以一種晃動的方式留存,受到媒體中躁動的影像吸引,我拾起她們進行描繪。在行旅中,受到地上垃圾紙片的引誘的我停下忙碌的心思,用雙手梳理這些使人慾望、同時使我困惑的魅像。相比於受困於性別的邪惡期待,我想透過創作作為一種善意的提醒,但我想提出此種善意,如鼠族在火爐間穿梭,被明滅的爐台眷顧。若善意能主動狩獵(Good Will Hunting),我想老鼠確實不可能毫無計畫。我透過繪畫與影像裝置,改變身體與形象的邊界,藉由那些面目模糊、使人困擾的人物影像,以一種踰越而輕鬆的攻擊性,以假的火去烤問觀眾。